[羡澄] 百年不合 01

存在感很低的abo,火药味先婚后爱。这章有点长


可能又名  假如魏长泽和藏色散人没有死


(长生殿卡文了dbq……)





描金床,暖摇光,红烛昏罗帐。


宾客大多醉在莲花坞欢欣的气氛和酒香中,层层叠叠的暖红流光里,江澄此时定是莲花坞里最清醒的人。


拜完天地,他不想出去继续装着一副假笑,索性在婚房内等着他已经名正言顺的夫君。想到这两个字,江澄快要把大红婚服攥裂了。


虽然二人同为男子,但是按照习俗,身为坤泽的他进了婚房还是要顶个绣着金龙的红盖头,江澄透过盖头,借着影影绰绰的烛光,咬着牙盯着门口。他把三毒放在手边,倒不是真的要把那人怎么样——只是魏无羡八成喝了酒,就算他二人正常情况下不情不愿,但是毕竟乾坤同在一房,借着酒劲,要是魏无羡喝得糊涂了,真要对他做出什么事情……

江澄不是抵不过魏无羡几招,只是两个人都不是会留手的人,真打起来,怕是房顶都要掀翻。江澄想着,到时候,要么一下将他打晕,若一击不中,亮出刀刃,酒也该醒一醒了。


这个日子,就算他不介意见血,不介意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相看两厌,还是要顾及莲花坞和父母的面子的。




半日前,江澄穿着姐姐为他亲手绣的婚服,待江厌离把缀着珠玉的头冠给他戴上,一咬牙,踏着豁出命去的步伐上了花轿。


紫檀木的轿子上请了最好的工匠在轿顶上雕上了精致繁复的龙云纹,轿底则是重重叠叠,贵气非凡的九瓣莲,细密的描金奢华而不浮夸,红色丝缎只点缀了四角,长长地垂下,走起来如丝雾般轻摇,华美而不流俗,雅致外别有骄矜。


江厌离笑道:“阿娘要你成婚时走得霸气些,这轿子都是她亲自监工的。”她看江澄仍是周身笼罩着上刑场般的低气压,轻叹口气,在轿窗边拉住了江澄的手。“阿姐知道你不愿……但是事已至此,阿羡也不是占人便宜的小人,大不了,你就和他在人前装装样子,私下各过各的罢了。说不定,你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呢。”


江澄神情僵硬得吓人。“谁要和他做朋友,他若不惹我便罢,视而不见最好,若是他敢惹我……我决不容他。”


“好了,可别让阿爹知道你又这么说他。”江厌离安抚地拍拍江澄。“去吧,你可是江家少主,成婚之日可不能让人看笑话。”


江澄却是又暗暗攥紧了手。江家少主……父亲能将他这个儿子就这样送与魏无羡,只怕是更中意他来当这个少主吧。



随着喜乐响起,送亲队伍浩浩荡荡地从莲花坞大门出来了,云梦境内自婚期定下就是一派和乐喜悦的气氛,江家是当地仙门望族,自一年前长女出嫁,如今小公子也要成亲了,虽没有明说是入赘,但是那未来的儿婿可是要随少主住在江家的。云梦百姓民风率真,是真的为江家公子开心,纷纷自发装饰了门面和街道,九瓣莲的纹样飘扬在云梦的长街深巷,从八十老媪到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都念叨着街头巷尾听来的江公子和魏公子的零散佳话。而江家自然要酬谢云梦百姓,成亲之日在云梦主街大摆宴席,还准备了礼品,只要愿意来参加,人人有份。


轿外丝竹齐鸣,奏的是云梦乐坊专门为今日谱的《贺新郎》,旁人自然觉得乐曲极好,江澄却只觉得喜乐的气氛全然没有传进轿内,连同那曲子也只觉得嘈杂刺耳,将他原本就如同一团乱麻的心绪炸得似要燃烧起来。


这真是他行过最长最艰难的一段路,轿子环着云梦走了一道,在云梦最宽的主街尽头,魏无羡和迎亲队伍已经候了江澄许久。



且不必说迎亲队伍最前列的魏无羡鲜衣怒马地出现时,熙熙攘攘围着莲花坞的百姓是如何热闹迎接,鲜花抛了漫天,连同花生果和莲子儿一起,几乎要将队伍埋起来。魏无羡打马开道,好不容易移到了莲花坞门口,冲出来的聂怀桑、金子轩等人更是几乎要将魏无羡拽下马来。


到了莲花坞大门口,按照礼制,魏无羡下了马,在一片起哄声中走到轿门旁,伸出手。



“江澄,到莲花坞了,下来吧。”


魏无羡的声调并无半分不妥,就像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新郎与道侣成亲那样含着欣喜,只有江澄能听出来,魏无羡也是咬着牙关说出这句话的。


挺好,至少他们终于在一件事上有相同的态度了。江澄想。他捏紧拳头,掀起帘子,看也不看魏无羡,自己下了轿子,向大门走去。


“哎哎哎,江澄,你可不能自己走,就算是回莲花坞,你是坤泽新郎,应该被魏兄抱着过门槛的!”聂怀桑摇着扇子遮住了坏笑。

“就是,你平日里再怎么随性,成亲的事上可不要再由着性子来了,不然岳父岳母生起气来,阿离可不再为你说话了。”金子轩也一改往日骄矜样子,笑得像朵金星雪浪。


妈的。江澄咬牙。不就是阿姐前几日将你想吃的排骨全给了我吗,至于吗你金子轩!


金聂二人闹一闹不要紧,二人一撩拨,外面围着的百姓也开始起哄了。


“抱进去!抱进去!......"


江澄/魏无羡:......



魏无羡笑着再次向他伸出手。

“江澄,来吧?”


腮帮子都抖了,装什么装!

江澄僵持着犹豫要不要伸手,魏婴却已经往前一步一手揽着江澄的背,一手自腿弯把他打横抱起,往前几步,一鼓作气跨过了江家门槛。


“哦!!!”

“魏兄好样的!”

“可以啊魏无羡,敢这样抱江澄!”

“金兄哪里话,都是道侣了,江澄还能真的不让魏兄抱不成?”


江澄借着魏无羡挡着,外面的百姓看不到他表情的机会,在魏婴臂弯里对金子轩等人横眉竖目。

“再多废一句话,信不信我打断你们的腿!”江澄骂道。魏无羡嘴角抽了抽,江澄突然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愉悦。


对,你就是和我这样一个凶残脾气暴的人成了亲。吓不死你。


走了几步,两人同时动作,魏无羡手暗暗一抛,江澄借力一跃跳下魏婴怀抱,姿态很是潇洒,两边的宾客看到了,拍手叫好。


宾客皆是叫好,蓝忘机在一边看着,却是皱了皱眉。金子轩过来同他打了个招呼,蓝忘机颔首回礼。

“泽芜君今日没来吗?”金子轩问。

“兄长有要事。我代他来。”蓝忘机道。金子轩想这蓝湛一向不爱与人凑到一处,如今泽芜君竟让他来,估计是真的有要事了。



拜天地的流程依照传统礼制。魏长泽、藏色散人、江枫眠和虞紫鸢俱在堂上坐着,三人都是喜笑颜开,只有虞紫鸢神色稍有不虞,外人也不易觉察。


江澄对魏婴的父母印象很好,但是在看到自己父母时,心下又是一阵难过。


拜天地,拜高堂,之后便要入洞房了。

江澄深吸一口气,至少熬过了婚礼,就不用防着这些宾客和百姓发现,他脸色有多难看。



魏婴可以在外面敬酒,招待宾客,按理说江澄也可以,但是他不想和魏婴装成正常的恩恩爱爱新婚道侣,想想那些宾客的可能会开的玩笑就忍不住想要掀桌子。索性说自己晕轿,先进了洞房,假装没听到后面的人打趣魏无羡的声音。


“魏兄......真是好福气啊,江兄虽说凶了点,但是人品相貌皆是......不可多得啊!我记得魏兄你以前不是说过,你就喜欢......长得好看,还要凶一点的吗,江兄......全符合!聂怀桑醉醺醺地揽着魏无羡,用折扇拍拍他前胸。


“怀桑,那都什么时候的事了,你怎么还记得啊。”魏无羡笑着举起酒杯,却没像往日一样见了酒就往下灌。


另一边,江澄和魏婴的父母在与宾客交谈、敬酒,脸上的笑意随着交谈更甚。

魏婴暗暗叹了口气。金子轩过来拍拍他肩膀。


“我从前虽和你有不对付的地方,但是现在想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从今往后你是阿离的亲人,也就是我的亲人,只要你好好对阿澄,我金子轩同你做个朋友也不是不可以。”金子轩三分傲气七分友善地对魏无羡道。魏无羡明白,金子轩的性子能说到这个程度已经够可以了,怕还是喝了点酒才能说出来的。


“好说好说,我是那种制造家庭矛盾的人吗?”魏无羡对他举举酒杯。

“那金兄啊,你和江——阿澄更熟悉一点,他说不定跟你讲了我们的事......有没有和你说新婚之夜他准备怎么办啊?”


魏无羡本意真的只想碰碰运气,问金子轩他该如何是好,盼着有个人能明白他现在的处境。没想到金子轩闻言,脸红到了脖子,瞪他一眼挥开他的手臂。

“魏婴,我与你还未熟到如此地步!这种事......怎可与外人详谈!”


魏婴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外人到底指谁。


不过他在外面待得也够久了,这洞房他总要去的。

魏婴突然生出一种上绞刑架般的心态。


洞房门前的长廊空无一人,门生和仆从们都得了令,不来打扰他们,可是当魏婴快走到房门口时,却被人拍了拍肩。


魏婴回头。“师姐?”

江厌离笑笑,递给他一碗莲藕排骨汤。“阿羡,你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喝一点吧,也好醒醒酒。”

“谢谢师姐......"魏婴捧着碗,坐在了长廊边上,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江厌离坐在他身边,温柔的声音如水一般稍稍安定了魏婴的心神。

“阿羡,这场婚事你和阿澄都是不愿的,但是父母严命不可违,你可不要怪阿澄呀。“

魏婴抬眼。“怎么会,我知道他反抗过了。”停顿半晌。“只是他明明不喜欢我,还得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挺可惜的。”


“若你不喜欢他,于你又何尝不是可惜?”江厌离轻声说。“阿羡......你当真不喜欢阿澄吗?”


“......我不知道。”魏婴眼里碎光闪动。“至少我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确实并不开心。”他出神地看着手里的细白瓷碗。

“就算喜欢又如何,我们观念不合,相看两相厌,不可能好好相处的。“魏婴自嘲地笑笑。


“若阿澄也喜欢你,你现在的心情当是如何?”

魏婴愣住了,怔怔地看着江厌离。

“如果你有心,怎知日后阿澄没有喜欢你的那一天?而且我觉得......"江厌离轻笑。”也许你会更早地喜欢上他呢。“





江澄等得无聊,不禁开始神游天外。他和魏婴虽一见面就闹得不痛快,但是能发展到如今这样的水火不容,也并不是那些小事造成的。


江澄看魏婴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人很难对付。

果然。在蓝家求学的人里,只有这个没有家族的魏婴最是猖狂。

江小公子带着几个门生来到蓝家门口,却发现拜帖忘在了客栈。

正和蓝忘机解释时,一个黑衣劲装的少年来了。他一路奔上来,在门口没刹住车,一下扑到江澄背上。


“哎哟,对不起对不起,走的太急,都怪蓝家这地界太绕了,我得走得快点,不然鬼打墙了怎么办。”


江澄被他撞得向前一步,一股少年人的热气自背后传来,他也是少年,却从来没有过这么热的体温,就算是练功过后也是温温凉凉的。听着那人逻辑不通的说辞,江澄本能地觉得不舒服,往旁边一步甩掉了那人,继续和蓝忘机交谈。


“我们确是忘带拜帖了,请您通融一下,等见到蓝老先生,自然知道我们不是冒名顶替。”


“哎,这么说你也没拿拜帖!太好了,我还想着要是只有我一个没拿也太尴尬了。”那人又凑了过来,江澄再往旁边去了一步。

那人又说:“这位蓝公子,你要是能通融,就通融一下吧,我们真的是忘了。”


“不可。”蓝忘机板着一张冰块脸。

 “看你的服色,是江家公子吧。太好了,我爹娘和江家关系甚好,我们也可以交个朋友。”那人笑得灿烂极了,对江澄和蓝忘机行了个不太标准的礼。 “在下魏婴魏无羡,家父魏长泽,家母藏色散人。”


江澄对这人没有留下好印象,一听他是魏长泽之子,又想到爹娘吵架时有时会提到的名字……好像就是魏长泽。不会这么巧吧……他心下疑虑,对魏婴更没好感了。

江澄勉勉强强也回了个礼。

“云梦江氏,江澄,江晚吟。蓝二公子,我们这就去拿拜帖。”


“你就是江澄啊!”魏无羡面露喜色。“我爹娘总提起你!我们还见过呢!我比你大一些,那个时候你还刚出生——”


江澄顶着魏无羡的废话,看着蓝忘机目不斜视。“路上大概要用半天时间,到时候请蓝公子为我们留个门。”


魏无羡一伸手勾住了江澄的肩。素来不太喜欢和人过分亲密的江澄身子一抖。

“你要下山拿拜帖吗?正好一起吧。你还记不记得你出生的时候,那个时候你肯定不知道——”


江澄忍不了了,打破了自己在认识一个人后在最短时间内对他发火的纪录。

“闭嘴!!!”



“云深不知处不可喧哗!”蓝忘机面含怒意站到二人面前,手握上了剑柄。


“怎么了?忘机,不可无礼。”一个和蓝忘机长得很像,但气质一看就不同的气度翩翩的公子正好下山,听到动静,前来询问。


江澄想这大概就是蓝曦臣,又想到刚才分明是自己和魏无羡无礼,却让蓝忘机被责怪,心下后悔刚刚的冲动,很是过意不去。


“请不要责怪蓝公子,方才是我失礼,多有得罪,请您见谅。”


蓝曦臣笑笑,这人不愧是世家公子排行第一,温和清雅,霁月清风,笑起来像三月春光。江澄的怒气莫名消了许多。蓝曦臣先行了个规规矩矩的礼。

“在下蓝涣,蓝曦臣。忘机刚刚也是护家规心切,请二位不要介怀。”

“江氏清心铃,佩剑三毒,这位想必就是江小公子吧。这位是——”


“魏婴,魏无羡。”魏婴笑笑,同江澄一起行了礼,也收敛了几分。


“原来是藏色散仙之子,失礼了。二位,为何不进来?”


江澄魏婴把没带拜帖的事同蓝曦臣说了,蓝曦臣了然地笑笑,说不必拜帖了,他认得江小宗主,随他一起进去便是。


蓝忘机却道:“已经违反了家规,当罚。”


蓝曦臣犹豫着,江澄赶紧开口。

“是我违反蓝氏家规在先,江某领罚便是。”


蓝忘机却转向魏婴。“还有他。”

魏婴瞪他。“你说什么!”


魏长泽和藏色散人成亲后便云游四方,有了魏婴后也是带在身边自己教导,魏婴跟着父母,养成了洒脱不羁的性子,没想到这云深不知处从主人到前来听学的客人都这么拘束,有个小美人还脾气差成那样,不由得有点沮丧。



蓝家的藏书阁古朴雅致,幽静清冷,窗外的玉兰花香幽幽地飘进来,身处其中,从身到心都觉沉静清凉。


......只要不和魏婴同在其中。


江澄粗暴地划掉写错的第五个字,终于把废纸团成一团朝魏婴砸了过去。


“你就不能安静点!”

只抄一遍雅正集已经是从轻处罚了,偏偏被这魏无羡搅得这么久都没写完......不,他来云深不知处第一天就被罚抄,都是这魏无羡害的!


魏无羡手上的动作停了停,他手里的纸已经被他折成了一只圆滚滚的小兔子。他抬眼看看江澄,江澄已经不看他了。

“你不喜欢折纸的声音啊?”


江澄没有回答。片刻后,一只纸兔子被递到了他的面前。

“喏,给你赔礼道歉了。”


江澄看看这只小兔子,哼了一声。

“罢了,罚抄也不是什么严重的惩罚,那一声毕竟也是我喊的,既然你有心,那我就接受你的道歉。”


魏婴皱眉。“什么?你在说什么?”

江澄狐疑地抬眼看看身旁的魏婴。“接受你的道歉啊。“


魏婴还是一脸不解。“什么罚抄啊你喊的......"突然他露出一副恍然大悟后更为不解的神情。“你不会是以为我在为山门口的事为你道歉吧?”


“不然呢?”

“那是你的错我为什么要道歉!你还连累我跟你一起罚抄了!我是为我发出声音影响你抄家规了才道歉啊。”


“我的错?要不是你在旁边烦人我会吼那一声吗!“江澄道。


“我在正常地和你交谈,你一直无视我就算了,还吼我,我明明没做什么还要被你连累得罚抄!”魏婴道。


“你当众说我小时候如何如何,我不让你闭嘴难道还要听你胡编乱造吗?“


“那些人可是你江家门生,还怕他们听见?你这个少主在门生面前就这么没有威信,小时候的事都不能说?”


“你!”江澄气得站了起来。“我有没有威信,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你刚才还用纸团扔我,我根本就不该向你道歉!”魏婴还是坐着,比起快要爆发的江澄简直算得上神闲气定。“跟你说了你也不知道。不过江叔叔以前教导过我练功,按理说你还得叫我一声师兄——来,师弟,叫一声听听?”


“滚!!”

雅静的藏书阁里爆发出一声怒吼。




朋友是做不成了,没想到舍友还有得做。

江澄还未分化,虽说晚了些,但是看他修为性格,认识他的人都觉得他十有八九是个乾元了。

听学期间两人一间屋,同门优先分在一起,江澄、魏婴、聂怀桑、温宁落了单,那分房间的蓝家人手一指,将江澄、魏婴分在一处,就头也不回地走了。魏婴已分化为乾元,聂怀桑、温宁皆未分化,这样分房也无甚不妥。


江澄闷声把东西扔在靠外侧的一张床上,开始收拾。

魏婴:“哎,你怎么直接占了这张床啊,不和舍友商量一下吗?“

江澄:“先来后到。滚。”


“师弟你怎么这样啊,礼让懂吗?”


江澄忍住气直起身看着他。“你想怎么商量?”


“当然是比试一下,谁赢谁得了。”


“凭什么,你来晚了,这床已经是我的了。不比。”


“哈哈,师弟你怕了就直说,师兄也不是不能把床让给你。”


“谁是你师弟!打就打,我还怕了你不成!”



两人在院里摆上了架势,江澄隐约记得自己抄过的蓝氏家规里有一条"禁止斗殴”,但是也管不得那么多了。

起手,出剑,江澄修为自然不差,是同辈中的佼佼者,可这魏婴却也本领不凡,几招下来,江澄竟没能压得住他,不由得有些急切。江家剑法走轻灵之势,魏婴的剑法却变化多端,剑招间少有规律,难以捉摸,有时简直如同鬼魅一般。剑招下流动着的,是精纯的灵力,江澄与他片刻间走了数十招,已然估计出来,这人修为略高于他。


江澄这边在对比着二人的修为,魏婴却已惊鸿一剑刺来,江澄心下大惊,这一剑出其不意,与上一招乍一看毫无承接,简直像是凭空刺出,细想来却又觉得之前的数招都是为这一剑埋的伏笔,一招一式皆是为了引江澄按他的想法来攻击,待这最后一剑刺出时,江澄已然来不及收回方才的招式去抵挡了。


剑尖勾起江澄的冷紫色发带,在空中带出一道流风回雪的弧线,矫若游龙,惊落一树玉兰。


发带落在魏婴手中,他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落在江澄眼里很是刺眼。江澄顾不上披散的头发,冲上去就要和魏婴再斗几回合。


“云深不知处不可斗殴!”

江澄和魏无羡这下俱是一震,回头,蓝忘机清冷严肃的声音已是隐含怒意。

蓝湛走到他们面前,皱着眉看看披头散发的江澄。

“衣冠不整,成何体统。”


江澄飞快地从魏婴手里夺过发带,草草绑了个马尾。

“蓝二公子,我和我师弟就是随意比试比试,又没打到外面去,应该不算违反家规吧?”魏无羡道。

“算。你们已违反家规,自行领罚。”蓝湛说。“《雅正集》三遍。”


江澄觉得魏婴真是他十几年人生里遇见过的最大祸害,听学还未正式开始,就被罚了两次,要是让家里知道他怕是要在祠堂跪到明年了。


就算是跪祠堂也得把魏婴揍一顿再跪。江澄咬着牙,边抄书边想着该怎么破解魏婴最后那一剑。


......





回忆暂止。两年前的事情,雅正集讲了些什么已经全然忘了,唯独这恼人的经历记忆犹新。自色调清冷的云深不知处回神后,入目又是一片纯红。江澄闭眼,努力沉稳下心神。

不要冲动,不要冲动......一会发生什么都不要冲动。


房门打开,一片红色衣角出现在盖头未遮住的半边视野,江澄似乎感觉到眼睛一灼。


“呀,还盖着红盖头呢?”魏婴缓步走到床边。“江澄,我看你今日比起平常挺乖的啊,不会是真的想和我成亲吧?”


江澄猛地把盖头扯下来。“你还真会想,我看你还不如相信蓝湛想和你成亲来得可信。”


魏婴楞了一下,把手里的喜秤放在一边,坐在床另一边斜倚着床头。

“哦,我差点忘了,你和那泽芜君关系不错,你今天成亲他都没有来,不会是觉得他才是你的如意郎君吧?”


江澄眼里冒着火气瞪魏无羡。“少给我造谣,我和泽芜君话都没说过几句!”复又冷笑一声。“魏无羡,你装什么装,平日里我们是怎么相处的你不知道吗?何必作态。人前装着就罢了,现在就不必费这心思了。”


“好。”魏无羡站起来,背着手在屋里散步。“没错,我确实看你不惯。要不是我爹娘要求,又看在江叔叔和虞夫人的面子上,我就是终身不娶,要么娶猪娶猫,我都不娶你!”


江澄一手拍在床板上。“谁娶谁!你可是进了我江家的门!你以为我愿意娶你吗?我就是和狗过一辈子我都不想和你过一天!”

看魏婴的状态,应该是没有醉酒了。江澄暗暗思忖片刻,把三毒挪到魏婴注意不到的地方。

开玩笑,他是真的不想在宾客满堂时打起来。

而且魏婴未佩随便,他若抓着三毒不放,倒像是他害怕了。


“你这样的,狗都嫌你凶!”


“你!当心我放狗咬你!”


“你的妃妃茉莉小爱都被送走了,你放什么咬我啊?”


江澄看着魏无羡带着嘲讽意味的笑,又想到在成亲前几日父亲以魏无羡怕狗为由逼着他把陪他长大的妃妃茉莉小爱送走,只觉得愤怒、委屈、不甘一齐涌上心头。


他气极,却不怒反笑。

“好啊,魏婴,你也知道我父亲向着你。也是,白捡个懂江家家训的便宜儿子谁不乐意。最好日后把江家也一起给了你,我也好卸了这未来家主的担子,想去哪去哪,再也不用见到你!”


“江澄!你说什么,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爹呢!他从未这样想过!”魏无羡向前一步,握紧了拳头。

“你怎么知道,你是他儿子吗?”江澄的刻薄在对上魏无羡的时候更甚三分。“哦,现在也是了。江无羡,左右我们怎样都合不来,闭嘴睡觉吧,我不想和你废话了。”



片刻,魏无羡一掌拍在桌子上,硬是拍出了一道裂缝。

江澄从床上一翻身跳起来。

“魏无羡,你想打架吗!”


魏婴却是雷声大雨点小地摇摇头,气鼓鼓地叹了口气。

“你又是这样,这些东西真的很重要吗!”


“你不是我,少用你的思路来揣测我。”江澄冷冷地扔下一句,又在床上和衣躺下。“地板和书房,自己选吧。”




——————————


时间线有改变,成亲是求学后两年的事了,轩离成婚也提早了。


两个人的矛盾不止小打小闹这样哈哈哈,还是有一些观念上的不合的,后文会写到。


后面至少一章应该还是求学,我还没想好是走伐温剧情(不会那么虐)还是轻松一点以感情线为主,大家更想看哪个嘞?

评论(73)

热度(2341)

  1. 共12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士多啤梨苹果澄 | Powered by LOFTER